读生死场,聆看萧红笔下那被封建男权压
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http://pf.39.net/bdfyy/zjft/170416/5291113.html
文/江水(原创文章,抄袭必究)
如果《呼兰河传》是让我读中生喜,喜中带泪的书,那么这本《生死场》却是让我从头至尾都眉头紧锁,眼角噙泪,而且内心有说不出的悲怆和难受。仿佛自己身在那个年代,正亲眼目睹萧红笔下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悲惨遭遇,让人哀叹之余,又心酸不已。
而同样是萧红的作品,《呼兰河传》除了能给人以些许安慰之外,更多的还会让人对那个时代人们的封建迂腐感到愤怒和唾弃。
可在《生死场》里,除了对女人和孩子心生不止的同情和哀怜,剩下的就只有那触碰不到的无奈和无助。
诚如一位读者所言:读《生死场》,是很需要一点心理承受力的,否则那样苦难深重的画面会刺痛到心肝颤索,不敢直视。
我深以为然
尽管《生死场》是萧红在她23岁时的作品,又是在被父亲软禁于乡村时的悲苦环境下所创作。但她却用她那独特的女性视角,以细腻又不失克制的笔触,在融合些许阳刚之气之后,将“九一八事变”前后的哈尔滨近郊,某乡村村民的“生”与“死”的悲苦故事,描写的淋漓尽致。
让人在对那个时代以及那个时代人们身上的腐朽麻木感到心酸悲哀之时,也对当时的人性和社会有了更深层次的探索和更深刻的理解。
一、把麦粒看得比女儿还重要的王婆
王婆是哈尔滨近郊某乡村的村民,她是赵三之妻,不但勇有谋,还敢爱敢恨。生活里,她更是一不屈服于磨难,敢于与命运抗争的女人。
可再英勇的女人也有服软的时候,这个软不是别的,而是那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来气的生活。
地里的收成不见涨,地主收的地租却越来越高,男人赵三本想组织“镰刀会”抵抗却中途失败,家里唯一能耕地的老青牛又被变卖抵债。在收支严重失衡的的状态下,家里的境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尽管经过无数的挣扎,换过像编鸡笼卖鸡笼的营生来乞求过活,但最终他们仍没有能力摆脱贫困。
在这种严酷的生存条件下,温饱得不到满足,人的精神世界更是荒芜到连最基本的舐犊之情都已被沦落。
“…一个孩子三岁了,我把她摔死了,要小孩子我会成了个废物……那天早晨…我想一想!………是早晨,我把她坐在草堆上,我去喂牛;草堆是在房后。等我想起孩子来,我跑去抱她,我看见草堆上没有孩子;我看见草堆下有铁犁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恶兆,偏偏孩子跌在铁犁一起,我以为她还活着呀!等我抱起来的时候……啊呀!…啊呀!…我把她丢到草堆上,血尽是向草堆上流呀!她的小手颤颤着,血在冒着气从鼻子流出,从嘴也流出,好像喉管初切断了。我听一听她的肚子还有响,那和一条小狗给车轮轧死一样。”
看到这,我以为王婆看到她那惨死的孩子会暴跳着哭啊,嚎叫啊,甚至会变得神经兮兮,毕竟那是人之常情,或者说是一个母亲在面对那样的孩子时最有可能出现的状态。
但是王婆没有,她说孩子死,不算一回事,就像死了小猫小狗一样。尽管她起先心里还有些发颤,可当她看见眼前的一浪高过一浪的麦田时,她却一点都不后悔,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淌下来,而在收麦子时,她更是欣喜于麦子的大丰收。
在这里,我不想批判王婆的心有多狠,或者残忍,我只想说生在那个封建主义思想浓厚的年代,人们因为被压迫控制致使精神变得麻木腐朽,那死了孩子如同死了猫狗一样,不足为怪,甚至连麦田或者菜棵都超于人的价值。
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连自身的价值都不敢谈,又何以谈别的价值,或者说,自己的命的都保不住,又怎能保住别人的命。
可话又说回来,有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又有哪个女人狠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若不是生活所迫,环境所逼,人怎会沦落至此,连最基本的舐犊之情都丧失了,让他们置弱小生命于枉然?
那被生下来的孩子命运和动物草棵没有区别,而那正在生产的女人的命运更是没比动物强到哪去。
二、同动物一样忙着生产,但却不如动物好命的五姑姐。
夏天来了,小风开始荡漾田禾,叶子也上树了,假使树会开花,那么花也上树了。
房后的草堆上,大狗四肢颤动,它全身抖擞着在那里生产,经过一个长时间,小狗生出来了。
暖和的季节,全村都忙着生产。大猪带着成群的小猪喳喳地跑过,也有的母猪肚子很大,走路时快要接触着地面,它多数的乳房都在充实起来。
而快临近黄昏,五姑姑的姐姐怕是不能再延迟了。她到婆婆屋中说“找个老太太吧!我觉着不好。”
就在她回到屋里放下窗帘和幔帐的那一刻,她便不能再坐稳了,她在草席子上来回爬行,等着收生婆来。可是在收生婆到来之后便说孩子不能生到草上,那是压财,不能发财。
于是婆婆便连席子带柴草通通都卷起来,只让五姑姐光着身子挺着大肚子,在扬着灰尘的土炕上,像一条鱼一样扭曲的趴在那里,她疼得来回打滚儿,可又害怕声音被丈夫听见而强忍着小声儿嚎叫。
可罪恶的孩子就是不出来。这样反反复复闹腾了一晚,直到公鸡报晓,本以为孩子会心疼一下母亲自己溜出来,可不曾想,五姑姐却突然痛的脸色灰白接着蜡黄,这让全家人没法安定下来,她们开始在黑夜里四处骚动,在恐怖的烛光里,慌乱地翻寻衣裳,为五姑姐准备葬衣。
到这儿,我心想五姑姐怕是真不行了,毕竟在那个年代因难产死亡的女人太多太多,五姑姐很可能会是其中一个。
可是萧红却没有在此驻笔,她偏要延长时间,继续讲述,非要撕下留存于人心的最后一抹温情面纱。
就在大家忙着为五姑姐准备葬衣之际,一个酒疯子一样的男人撞了进来,他红肿着半面脸,走到幔帐前便吼,“快给我的靴子!”见炕上的五姑姐不应声,他便更生气地撕扯幔帐,并动着他那厚肿的嘴唇说,“装死吗?我看看你他妈还装不装死!”说着他拿起身边的长烟袋便砸向那个光着身子好似死人尸体的五姑姐。
你以为这就完了,可这还不够,就在他母亲把他拖出去之后,他却又一次冲撞进来,这一次只见他什么也不讲,举起手中的大水盆,向幔帐里的妻子决绝地抛洒过去。只见炕上的大肚子女人顿时被泼得清明了些,但她仍涨着肚皮,带着满身的冷水,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那里。
把女人生产这样酷似刑罚的遭受同动物一样对待,这本就不公,却在这期间,还要忍受丈夫那粗暴的辱骂和虐待,女人像怕父亲一样怕着自己的丈夫,疼不敢哼出声,门响了,她便像神经病似的开始慌张,这更是让人心寒悲凉。
而这种遭遇还不是偶尔,几乎年年春暖花开之际,女人和那动物一样,都要上演酝酿同样的苦痛和悲剧。
而在那时,怕是有个洞她都会跳下去,有毒药,她也会吞下去,她全身就像被热力撕碎一般,就在最后的努力下,孩子出来了,而她也像患病的马一般,横在血光中,用肉体来浸着血。
看到这儿,内心真的是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是该咒骂,还是该愤恨,我找不到发泄压抑和难受的出口,我来回踱步,并不住的哀叹和不停地嘀咕,“这男人就是特么牲口,牲口都不如,什么女人都得被他活活折磨死。”
可是你除了诅咒愤怒之外,其他你什么都做不了。而那种酷似刑罚的日子也不会因为女人一次彻骨的撕痛而就此停止,生在那样盲目偏狭的年代,又卑靠在男权的这座大山之下,什么样的女人都逃不出命运的刑罚。
女人成为像动物一样毫无节制生产的工具,不把人当人,而当作普通动物的生理机能去对待,这本身就已经超乎了人的遐想之外,这怎么能叫人不震惊?
活着的的孩子命不如草芥,而正要生产的女子不但要遭受生产时的百般折磨,还要忍受丈夫的辱骂和暴虐,这是何等的残虐和不公。可事实上,这种虐待不仅存在于生活和生育的女性身上,更是存在即将死亡的女人身上。
三、因瘫痪而被丈夫折磨腐烂致死的月英。
村里的小河沿是女人们的禁地,但却是男人发泄情欲的风流地。
昨夜落着毛毛雨……小姑娘,披蓑衣……小姑娘,去打鱼……
唱着唱着,不知谁家的小姑娘就会被哪个年轻小伙拖到马房里或者河沿上,迷迷荡荡,翻转跳动。小伙子在满足了情欲之后吹着口哨响着牧牛鞭远去了,可剩下的小姑娘,她的梦魇却从此开始了。月英便是那些姑娘中的一个。
月英是打渔村最美丽的女人,她生就一双多情的眼,让接触她目光的人都会感到落入棉绒那般的愉快和温暖,她是如此的温和,从听不到她高声说笑,或大声吵闹。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美的女子不但没有得到丈夫的怜爱,反而遭到丈夫最无情的折磨和蹂躏。
“你……你给我一点水吧!我渴死了!”
十二月的寒夜里,这声音弱得柔残欲断。
“嘴干死了!……把水碗给我呀!”
在这之后,我原以为会听到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可是紧接着我却看到了那样决绝而又绝情的文字。
一个短时间内仍没有回应,于是那孱弱哀楚的小响便不再作了,可惨厉的啜泣声,沉重的哼叹声,掺杂着外面的风雪呼号声,整晚整晚的绕着整个幽黑的寒屋旋转,使那炕上瘫痪的月英变得更加凄楚哀怜。
自月英得病瘫痪后,丈夫得知是不治之症后便绝了她的吃、喝,眼看月英病情一个月比一个月加重,丈夫不但心上不愿,嘴上更是叫骂着:“娶了你这样的老婆,真算不走运气!好像娶个小祖宗来家,供奉着你吧!”
起初月英会跟他分辨,他还打她,现在不然了,他从城里卖完青菜回来,自己煮饭自己吃,吃完便睡下,一夜到天明,任其身边瘫痪的月英怎么哀呼他都不为所动。
绝了吃喝还不算,更残忍的是,他还把唯一能让月英遮羞的被子也撤掉了,并换上了一堆冰冷坚硬的砖依在月英周围,让她在炕当心动也不动的坐成90度直角。
“他说我快要死了,用不上被子了,用砖依住我,我全身一点肉都瘦空。那个没天良的,他想法折磨死我呀!”
可往近处一看,只见那脏污的排泄物早已淹浸了月英那只剩骨架的骨盆,难忍的气味充斥满屋,更甚的是,那白色的小蛆虫早已在月英的臀下蠕形活跃筑穴。
从前,月英是“打渔村最美丽的女人”,现在,在丈夫石头般的冷漠与摧残下,月英被折磨成了形状可怕的怪物:她的眼睛,白眼珠完全变绿,整齐的一排前齿也完全变绿,她的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住头皮。她像一头患病的猫儿,孤独而无望。
最终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蹂躏下,月英被折磨腐烂而死。
至此,我合上书,掩面揉搓着那带着泪痕的脸。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像吃了苍蝇一样的犯恶,又好像有一股无名之火积压在胸腔无法被发泄。可当月英那形如灯笼挂在杆头的枯瘦身体再次浮现脑海时,我终于将那胸中滞留的一口气长舒开来,怎么能这么惨!人怎么能这么冷漠!这么无情!而面对月英的惨,我不想再想,更不忍去想。
与其说《生死场》是在讲述乡村村民的生与死的故事,倒不如说它是在讲那个时代的女人同那动物一样忙着生和忙着死的悲苦遭遇。
而在面对当时的社会环境,和那样无情的压迫痛楚时,萧红没有愤怒,更没有声嘶力竭的去呼吁抨击和讨伐,她只是用最平淡细腻的笔触去真实描绘她当时的所看所想。
就像在电影《黄金时代》里她说的,“我对政治不熟悉,我只想安安心心写作。”
是,对于那个社会的封建和腐败,她的确没有谈,可她却让她的读者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个时代对女性的不公。她在向读者展示那个时代的女人是如何活着的同时,也在向读者展示女人在活着的本身,是如何经受精神和肉体的痛苦,在一点点被折磨的死去。
而这些苦难不是女人自己创造的,更不是她们自身所愿意接受的,而是来自在封建男权主义的无情压迫下,她们不得不做出的妥协和忍让,这让她们本该拥有的人权被践踏,在饱受精神和肉体的摧残下,她们正常的人性也因此被压抑太久而变得麻木扭曲。
十年前村中的山,山下的小河,而今依旧似十年前,河水静静地流,山坡随着季节而更换衣裳;大片的村庄生死轮回着和十年前一样。
可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村庄里的女人们都一样在封建男权下一年又一年的,循环着同动物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被漠视着。
她们是男人身下生产和泄欲的工具。在生与死之间,饱受不尽的折磨和蹂躏。说她们活着,不如说她们活得生不如死,甚至死都要异常的艰难。
她们最无辜,可也是最不幸的。一个时代的无奈和怆凉,除了心酸便是哀叹。那些与生死有关的种种,虽成过去,却也无法抹去。
我是江水,谢谢您的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zigb.com/zcmbzl/123348191.html
- 上一篇文章: 超声怀疑乳腺纤维瘤,是切还是不切徐成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